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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香魂一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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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香魂一縷11

在這個互聯網訊息極度發達的時代, 沒有一件事可以嚴實瞞下。蔡遠凡在救護車上立刻給助理下達指令,讓他善後東湖別墅,防止謠言擴散,但依舊阻擋不了東湖別墅再出事故的新聞,

這個靈異事件一再被新的事件加碼佐證, 幾乎全民皆知了, 為了防止這種鬼神謠言傳播太廣,相關的帖子和話題曾一度被刪除屏蔽, 然而這依舊無法阻擋網民的好奇與熱情。

吳泗的媽媽最為關心,畢竟很多事件中的“鬼”均是她的兒子, 如果孩子不是死得太慘太冤,又怎麽會流連不去, 不得安寧呢!她一邊在網上發微博,希望兒子給她托個夢, 有什麽冤屈告訴媽媽;一邊請了不少和尚尼姑,希望他們做法事超度兒子。

一直關註著她的網友看得心酸難忍, 對那些兇手、冷眼旁觀者無比痛恨, 對這個靈異事件的關註也越發高漲。

時隔百日, 警方又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 在同一個樓梯口勘察現場痕跡……上一次見過現場的警察過來看到幾乎相同的場景, 心裏也有一瞬間的發毛, 但很快就轉入了“借鬼”模仿作案的懷疑中。

“聯系上家人了嗎?”

“有個讀中學的兒子, 現在在醫院, 妻子吳月兒據孩子說最近出國散心去了,但一直打不通電話。”

“沒有別的家人了?”

“陳家的人都在北方,聯系到了住在本地的岳父岳母,不過兩個老人都八十多了。”

“蔡遠凡那邊口供錄完了, 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信息,對了,那兩個年輕人?道士?”

“嗯,有道士證,嘿,說出來笑死人,兩個來捉鬼的道士被‘鬼’嚇得腿發軟。”

“哪來的鬼,有鬼的都是人心。”

吳泗蹲在邊上滿眼崇拜地看警察辦案,聽到這話不服氣,飄過去要往那個警察脖子上吹冷氣:“誰說沒鬼,我就是啊!哼哼!”

林宛一把扯住他:“小鬼,膽子大了啊,還敢戲弄警察叔叔了。”

吳泗嘿嘿笑:“他說沒鬼,這是嚴重錯誤的判斷,我得提醒他。”

林宛拉著他不讓他湊上去:“小心沒把人嚇到,反而人家一身正氣把你這個小鬼給收拾了。”

吳泗驚呆:“真有正氣能克我們鬼啊?”

林宛看了一眼額前頂著警徽往外走的幾個警察,對著小鬼笑了一下:“是啊,所以以後小心點,別靠近好人,想捉弄人就找壞人,知道不。”

吳泗點點頭,又覺得不對:“我怎麽知道他是好人壞人?”

林宛:“你以後自然而然會知道。”

吳泗如今和她熟悉了膽子也大了,撇撇嘴:“你又糊弄我。”

林宛:“我說的是實話,多練練功,時機自然會到。”

吳泗可不信,不願意和她再說話了,飄到樓下遠遠跟著警察看他們往外走,趴窗口看著兩個道士被警察帶上車。

“你說,那個男人會不會也和我一樣死了?我們不該嚇他的。”等人走光了,吳泗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情緒低落下來,望著樓上的林宛說。

林宛:“他不是被我嚇壞的,他是被自己心裏的鬼嚇到了。”

吳泗:“啊?”

林宛:“如果我沒有猜錯,警察永遠都聯系不到吳月兒了,她已經被陳深殺害了。”

吳泗驚詫得嘴都長大:“啊?!吳月兒不是他老婆嗎?”

林宛望著地上那灘血點頭:“是,所以這不是鬧鬼,這是殺妻案。”

吳泗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外面小道消息滿天飛,都說鬼屋又出事了,這次裏面的鬼直接害人了,還是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如今生死不明。

輿論太大,警方只好先發了一個聲明,表示的確有這麽一個意外事故,陳某正在醫院治療,具體案情還待進一步調查,相關人員已經被控制。

但關於陳深失足摔下樓梯,和吳泗出事情景一模一樣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壓都壓不住。

而就在這沸沸揚揚中,加班加點的警方看著最新的發現震驚不已。

原本根據蔡遠凡和朱虛文朱虛友三人的口供以及現場勘察取證,基本確定陳深是失足掉下樓梯,雖然無法解釋陳深發瘋的理由,但這個結果是沒什麽問題的。

然而,三人口供中,都提到陳深陷入“迷障”時驚恐喊著“吳月兒”,警方又再三聯系不上據說出國的吳月兒,對案件極其敏感的老警官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查吳月兒的出境記錄!

無!

查吳月兒近期的酒店、飛機、高鐵等記錄!

無!

調查走訪吳月兒的公司同事、朋友、親人……

最後一個看到吳月兒的人是三天前下班和她一個電梯的公司銷售部經理。據他所說,當時吳月兒心情很不好,甚至在電梯裏就和手機對面的人打電話吵架,他作為下屬員工,努力降低存在感,希望不被老總註意到自己聽到了她的**,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至於這個**是什麽?

其實在公司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董事長陳深出軌養小三成性,老板娘經常捉小三,夫妻兩個“配合”默契,一個往外拿錢,一個就把夫妻共同財產追回來,讓那些當小三的女孩人財兩空。

幾天後,林宛看到警車再次開進了小區,路過她們的別墅一路往裏開,停在了最裏頭那個別墅門口。

那裏就是陳深家。

過了一會兒,又有不少警車開進來。

吳泗無心練功,趴在窗口擠著眼睛對裏邊的情況望眼欲穿,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什麽都看不到,只聽到圍觀鄰居依稀嘈雜的說話聲。

傍晚的時候,警車重新開了出來,一輛接一輛,警笛聲一路遠去,許久許久之後,這個小區才恢覆了平靜。

林宛喊了吳泗:“回來練功吧,警方在別墅那邊發現了吳月兒屍體,帶走了。”

吳泗嘴張得大大的:“他……他真的殺妻啦……”

林宛:“嗯,他們夫妻感情不好,陳深是個中山狼,你一個小孩子也不懂,過來練功,再貪玩,永遠出不去!”

這句話很有威脅力,吳泗心心念念想去看他媽媽,連忙收斂了好奇心,跑過來打坐凝神。

林深殺妻案並沒有立刻對外公布,所以網上還是在往靈異的方向猜測,蜂擁而至的網紅、記者比吳泗被害那次還要多,而住在別墅區的保姆、能進出小區的工作人員都開始掏出手機直播、拍攝這棟靈異別墅。

這別墅長期不住人,又有大量綠化植物,本身就有點陰森森的,在這些有心鏡頭下,越發詭異嚇人。只要一想到同一個地方,兩個人一模一樣摔死,就讓人毛骨悚然。

蔡遠凡錄完口供就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理都沒理那兩個假道士,後來聽說了陳深殺妻的事情,立刻明白那天陳深為什麽來套近乎,恐怕是殺了人心中有鬼,想找道士做法安心。

這兩個假道士什麽用都沒有,還給他招惹來這麽大個麻煩,蔡遠凡也不是慈善家,沒教訓他們已經是最大的和善。

誰知道,這正清派竟然還有臉找上門來。

“董事長,一個正清派的道士說要見您。”

蔡遠凡黑了臉:“不見,以後這些和尚道士全都不見,我們公司不搞封建迷信。”

秘書諾諾應好,正要轉身開門出去,那道門卻先一步打開了,一個高大修長的男人邁步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秘書辦的同事,阻擾不及。

“你家裏安寧了?不是你重金讓我來驅鬼嗎?”

兩三個秘書追過來解釋:“蔡董,我們擋不住他,也不知道他怎麽上來的。”

蔡遠凡揮手讓她們去忙,皺眉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人。這人比那兩個假道士大不了幾歲,看著三十出頭的樣子,相貌倒是比那兩個強了不少,一臉清冷,是有幾分高人的樣子了,可惜他早就看透了這些騙子,還不如繼續努力聯系張玄鳴更靠譜。

“不用了,我就當做好事捐了一筆錢,也勸你們一句,那筆錢不少了,拿著它,少去外面招搖撞騙,給自己積點德。”

“我驅鬼安世自然積德,你奪人氣運手段陰狠,倒不怕哪日反噬。”青年男人面色淡然,說話語氣也沒什麽變化,仿佛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蔡遠凡卻心中一驚,擡眼正視他:“我不信你們卻也尊重你們,你那兩個師兄弟幹的事我也沒追究,你專門跑來詛咒我是什麽道理?想要我再捐一筆善款?”

男人終於有了一點神色變化,眼中閃過疑惑:“師兄弟?”

蔡遠凡:“朱虛文朱虛友,不認識?這兩人是賈道師自己打電話和我說的,親口說他們是自己的徒弟,你們同門卻不熟啊?”

語氣嘲諷,顯而易見不信。

男人眼神重新清明下來:“認識,那兩個小子沒什麽用處。”

蔡遠凡笑了一聲,心想,我看你還想怎麽演。

男人卻也一眼看出他的不信任,直接點破:“無功不受祿,你要是不信,我讓道觀把錢還你。我前幾天在西北,剛忙完趕過來,那兩個小子是賈沖凡徒弟,你催得太急,他派來糊弄你。他們惹事了?”

蔡遠凡聽完,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憋死:“你們什麽道觀?!這種事也能糊弄?”

男人依舊沒什麽表情:“你借了別人源源不斷的福氣,他看出來了,估計知道你不會出事才胡亂派人。”

蔡遠凡臉色又青又白,但這人開口就說中了他心中隱秘,雖然被他說的話氣得要死,卻又忍不住動搖,這個道士看上去似乎有點本事?

“什麽叫借了別人的福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人:“借福氣大多借的是自己親近血脈之人,把已故之人煉成熔池,源源不斷從它身上吸取功德福運,活人受益,亡靈受苦,這是邪術。”

蔡遠凡雙手交握,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

男人:“你還驅鬼嗎?”

蔡遠凡張張嘴,想拒絕,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和之前兩個不一樣。雖然這些話句句紮耳朵的難聽,但……是不是真的有點本事?

男人以為他這是拒絕:“錢回頭讓賈沖凡退給你,打擾。”說完,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蔡遠凡眼看著他走到門口:“等等!”

男人停住腳步,側頭看過來。

蔡遠凡:“我再信你們一次,要是你們辦不到,那就退錢!”

男人聽了沒什麽反應,只點點頭:“時間你定。”說著,開門往外走。

蔡遠凡叫住他:“名片、手機號有嗎?不然我怎麽聯系你?”

男人沒停腳步,聲音卻清晰地傳過來:“都沒有,你聯系那兩個小子就行。”

蔡遠凡懷疑自己幻覺了,起身追出去看了看,只看到他走出去的背影。

被姓朱的那兩個騙過,蔡遠凡想信又不敢信,安慰自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男人離開蔡遠凡的公司,朝著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個方向走,一路走一路根據推算改變方向,最後停在了一個連鎖酒店前。

朱虛文和朱虛友需要等案件結束才能離開,這些日子一直住在酒店隨時等待警方傳喚,兩人經歷了“鬼屋”嚇得要死,夜裏都不敢關燈睡覺。

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外賣,一開門就看到一張冷淡無波卻又熟悉無比的臉。

“師叔!”兩人興奮大叫。

男人淡淡瞟他們一眼。

高興得仿佛見了親人的兩人笑容僵在臉上,想起自己做了什麽事,連忙縮頭退到兩邊不敢再說話。

眼看著師叔進門了,朱虛文才鼓起勇氣小聲解釋:“是師傅讓我們過來的,事主催得太急,您又一直趕不回來……”

男人挑了唯一幹凈一點的沙發坐下,盤腿打坐,閉眼前,看著他們評了一句:“坑蒙拐騙。”

朱虛友關門嘟囔:“那也是師傅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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